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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1章絕望中得團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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藍家的事,淩東海最先知道。他上午聽到村裏的人從桂城回來就說了,當晚還特別交待先別讓馮家知道,那人還說見到了淩煊,他便火急火燎的進城去了。

不過他沒有像馮秀昭那麽幸運能見到淩煊。後來又怕打擾兒子辦案就先回來了。

這會兒突然看到馮秀昭領著三個老人回來,真是又驚又佩服。藍家通敵,那可是要誅連多族的死罪,沒想到她還敢把人往家裏領?

在這村子裏,他也算是看著馮家變得越來越好的人,真不希望馮秀昭幹這等傻事。當即,把馮秀昭帶到一邊問話。

“你說你這孩子,你不知道這是麻煩嗎?他們無情無義把你娘趕出藍家,早不認你娘了。你還把人往裏帶,這不是惹禍上身嘛?”

馮秀昭知道,淩東海是真的關心她。

“淩叔,你放心吧,馮家不會被誅連,而且我他們兩人早已得了天子大赦,亦不會被牽連其中。所以我才敢把人往裏家帶。放心吧,我不會有事的。”

“你說的是真的?”

“當然是真的。我今天還見到淩煊了,他讓我帶話給你們,其實他一個月以前已經回到桂城,但是受皇命暗查藍青傑通敵一事,所以不能回來看你們。不過他說了,等他把藍家案子了結以後,就會第一時間回來。”

淩東海長長的嘆了一口氣,竟有些吃醋了。都說女大不中留,他這是兒大也不中留哇。就記得喜歡的小姑娘去了,也不記得讓人稍個口信回來。

不過,他心裏也是高興的,兒子為皇上辦了這麽大一件事,淩家總算是熬出頭啦。

“昭兒,你家裏一下子多了三個人,怎麽住得下。要不我找幾個把馮家的老房子修一修,分幾個住進去。”

“老房子被打得厲害,墻上都是裂痕,根本沒法住人。不過淩叔你放心,我記得上次建學堂時還剩了一頂帳篷,正好我在家雞蠶室旁邊還塊小空地,我搭個帳篷就解決了。”

淩東海看到馮秀昭如此樂觀,打心眼裏喜歡這充滿朝氣的小姑娘,攬下了搭帳篷的事,讓她先把人帶回去安頓好。

幾人回到馮家,還沒到門口正好看到馮初一和馮藍氏摘了桑葉回來,馮初一雖然跛了一只腳,但是對妻子特別好,替妻子接下背簍後,就回屋倒了一碗水出來給馮藍氏,馮藍氏喝了一口又推給他喝。兩人的互動就像小青年戀愛一樣。

藍老太爺感慨萬千,這副畫面太熟悉,二十年前就見過。可是沒想到他當初最不看好的姻緣,竟然維持二十年,依舊如初。

那他當初到底在阻攔什麽?

“繡兒,你上屋頭閑著,我來餵蠶。”

馮藍氏溫柔的笑著,接過碗誒了一聲,“我去準備晚飯,昭兒該回來了。”

玉書丟了,他們好不容易從悲傷中抽出身來。看到父母精氣神也恢覆了,馮秀昭的心裏也終於放松了一些。只是對玉書的歉意,並沒有減少半分。

馮初一進蠶室去了,馮藍氏正要回屋卻突然停下腳步。其實她並沒有看到有人來了,但是她能感覺到。當她回頭時,正看到發絲淩亂的母親無聲的哭泣,朝她伸手。

那是親情的呼喚,是母親對孩子的牽掛,也是長久的歉意。

馮藍氏一度以為自己眼花,抹了抹眼睛,眼前的畫面並沒有變。

“繡兒,我的孩兒呀!”

老夫人掙脫徐媽媽,嗆啷著腳步跑上前去,馮藍氏才確信這一切都是真的。她的母親來了。

“娘。”手裏的碗不知不覺脫手,馮藍氏飛奔上前,一把抱住母親。

剛進蠶室的馮初一被驚動了,跑出來嚇了一跳,他二十年未過見的岳母岳父怎麽突然來了?

事間萬物總是變化太快,他們早已不是當年的模樣。

馮藍氏放開母親,高興極了。不過看到父母的狼狽,她又有了懷疑。

“娘,是不是藍青傑把您趕出來了?他怎麽能這樣……”

“不是。不是他。”老夫人一邊給女兒擦眼淚,一邊搖頭否定。

徐媽媽捂住說不出口那件大逆不道的事,扶著老夫人低頭哭泣。

“昭兒,到底怎麽了?”馮初一問道。老實男人忽然見到岳父岳母竟有些手足無措。

馮秀昭嘆了一口氣,“阿爹,蠶等會兒再餵,我們進屋說。”

帳篷不大,也剛好能坐下這些人,馮秀昭才把藍家的事跟家人說了。馮藍氏無話可說,那個哥哥從來都是我行我素,有今天是他的報應。

二十年了,他對那個哥哥的感情早就淡了。這樣也好,不會替他們太難過。

馮初一只是一口接一口的嘆氣,他本就是個不出頭的人,這樣的事更加不知道插手。好在,昭兒會把人接回來,肯定是有打算的。

這個家他都給她當了,當然由她來安排。他放心給孩子,掛念餓了蠶,便餵蠶去了。馮老太爺也跟著出來,看到一屋子的筷子頭那麽大的蠶,嚇了一跳。

作為一個商人,他知道蠶絲的價值,不過這樣的主意應該不會出自於馮初一。

“初一,這是昭兒想的主意?”

馮初一聽聲兒回頭,看到站在門口的藍老太爺,趕緊應是,“昭兒說蠶絲貴,養好了容易賺錢。”

“她有銷路?”

馮初一把桑葉放進大簸箕裏,已經四齡的蠶寶寶們張口大吃。再吃幾天它們就該吐絲兒了。

“我聽昭兒說,他在都城認識了個兄長,兄長幫她。”

“什麽樣的貴人?可信得過?”

“信得過,信得過。淩煊也認識。上次玉書的事,也是昭兒兄長幫的忙,雖然……”

馮玉書被拐的事藍老太爺也聽說過,不過沒上怎麽在意,只知道開頭和結局,說是沒找回來了,生死不知。

藍老太爺也知道小孫子藍允鋒時常找馮家麻煩,當時懷疑馮玉書的事跟他有關,他追問過,藍允鋒否定了。

不過現在想來,那小王八蛋什麽事做不出來。

唉,他的女兒在馮家過的是什麽日子,又窮,又丟了女兒,還要侍候臥床多年的老太太。

這一切,都是他造成的。但凡當初藍家幫襯一些,他的女兒又何至於過得這麽辛苦。

的確是他的錯,馮秀昭要求一個道歉,沒錯。這是他欠女兒的,該還。

他默默的出了蠶室,坐到雞舍門口老淚縱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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